星空小说 女频言情 与你坠入晚星裴商言陆子瑜小说
与你坠入晚星裴商言陆子瑜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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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骤然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商言陆子瑜的女频言情小说《与你坠入晚星裴商言陆子瑜小说》,由网络作家“春骤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了测试裴商言是否忠贞,陆子瑜要求他在一群女人面前跳脱衣舞。“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不会说出去的。”ktv灯光昏暗,衬衣和牛仔裤一件件落在地上,裴商言难堪地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他俊美非凡的修长身体在颤抖的呼吸下起伏着,恰到好处的肌肉和下身的凸起的直晃人眼。“瑜姐,你吃的也太好了!”包厢里爆发出刺耳的欢呼声。裴商言难堪到无以复加,他踉跄一下重重摔了一跤,才从包厢里落荒而逃。跑出来之后,裴商言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见人。连路过的清洁工大娘都将意味不明的一直看他。裴商言不自觉地战栗着,想着无论怎样都得回包厢拿件衣服,却听见里面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裴商言还真是个蠢货,又被我们骗了!”“当婊·子还立牌坊,装的多清高啊,还是瑜姐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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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测试裴商言是否忠贞,陆子瑜要求他在一群女人面前跳脱衣舞。
“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不会说出去的。”
ktv灯光昏暗,衬衣和牛仔裤一件件落在地上,裴商言难堪地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他俊美非凡的修长身体在颤抖的呼吸下起伏着,恰到好处的肌肉和下身的凸起的直晃人眼。
“瑜姐,你吃的也太好了!”
包厢里爆发出刺耳的欢呼声。
裴商言难堪到无以复加,他踉跄一下重重摔了一跤,才从包厢里落荒而逃。
跑出来之后,裴商言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见人。
连路过的清洁工大娘都将意味不明的一直看他。
裴商言不自觉地战栗着,想着无论怎样都得回包厢拿件衣服,却听见里面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裴商言还真是个蠢货,又被我们骗了!”
“当婊·子还立牌坊,装的多清高啊,还是瑜姐厉害,一句话就叫他过来跳脱衣舞!”
“啧啧啧啧,你看他那身段,诶,你们说跳舞的柔韧性是不是都特好,我还有好多姿势都没试过呢!”
“你闭嘴,那是瑜姐的男人,叫你们看看就是祖上积德了,还在这痴心妄想起来了。”
女人们开着裴商言的黄腔,就算被叫停了,那笑声里的欲望却依然清晰可见。
裴商言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血液都几乎倒流。
“瑜姐,还差半个月就五年了,为了枫年你报复了裴商言这么多年,忍得够辛苦,姐们敬你。”
听见这个声音,裴商言难以置信。
说话的人是裴商言的青梅楚听声。
是从小到大、对裴商言像亲弟弟一样宠着的楚听声!
裴商言当年对同个圈子里的高岭之花陆子瑜一见钟情,丢掉大少爷的尊严不顾一切倒追陆子瑜,进度却一直缓慢。
还是楚听声一直做他的僚机,帮他追陆子瑜,在他被陆子瑜打击时百般安慰。
最后裴商言终于和陆子瑜在一起了,每次和陆子瑜吵架,裴商言都回去找楚听声诉苦。
这五年来裴商言每每坚持不下去,也都是楚听声劝他不要争一时的意气,抓住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事实像一柄重锤砸在裴商言天灵盖上。
楚听声和陆子瑜是一伙的,他们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陆子瑜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烟,美眸微微眯起,怡然自得地懒洋洋道:“谁叫裴商言从小到大都瞧不起枫年,枫年是保姆的儿子又怎么样,他裴商言也就是会投胎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枫年被他逼的只能被我们送出国,裴商言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教训,折磨他区区五年算什么。”
“哈,老楚,你也是够不容易的,裴商言还把你当亲姐姐,每次找你哭你不都得耐心哄着他?看着你给我们的转的聊天记录,真是笑死人了!”
“你说要是裴商言知道你才是撺掇定下这个五年之约的人,他岂不是要气死了?”
裴商言如坠冰窟。
他们说的蒋枫年是裴家保姆的儿子,因为家境贫寒,裴商言一直在资助他。
可是因为从小就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最后甚至偷了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裴商言赶出了裴家。
楚听声和陆子瑜曾经都对蒋枫年淡淡的,裴商言从未在乎过一个小小的蒋枫年,他是裴家最耀眼的荣耀。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不管怎么追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陆子瑜突然松口,是为了替蒋枫年报复他。
他从小到大都信任依赖的青梅姐姐,因为一个品德不端的蒋枫年恨上了他,不仅撺掇陆子瑜玩弄他的感情,还假装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背地里却拿他当一个天大的笑话。
五年。
整整五年,不是五天,五个月。
而是五年。
这五年裴商言几乎对陆子瑜付出了一切,他也从骄矜贵气的裴大少爷变成了圈子里人尽皆知的舔狗。
可是他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别有用心的骗局。
裴商言眼神失焦,脸色惨白如鬼。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一件西装披在身上,裴商言剧烈颤动一下,对上旁边年轻女人羞涩的目光。
是个场馆里的服务生。
“衣服你留着吧,先生您这样怪不好的。”
服务生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看身上没什么布料又长得十分清冷英俊的裴商言,撂下一句话就跑了。
裴商言裹紧了衣服,整个人却还在发抖。
从包厢门的透明玻璃里看过去,裴商言死死盯着陆子瑜那双深情的美艳眼眸,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像一颗奢华的黑曜石。
裴商言的心尖在颤抖。
哪怕和那双记忆里誓死难忘的眼睛只有七分相似,就够他赌上一生。
刚才那个服务生的眼睛平平无奇,却澄澈干净,能直接看到一个陌生人的善心。
可是包厢里那双让裴商言无法放手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却已经充满了丑陋和恶意,让他看一眼都心生作呕。
——那不是裴商言刻在血肉里的、她的眼睛。
陆子瑜玷污了那双眼睛。
裴商言咬紧牙关,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只记得给舞团那边打了个电话。
“许团长,外派我去美国舞团交换的事情我同意了。”
“我说真的,材料明天就提交到团里。”
裴商言的声音都在发抖。
“半个月后,我会准时出现在机场。”


许团长眉飞色舞。
“恭喜恭喜,你终于想通了!你这样优秀的舞者就应该去国外争光,总是龟缩在舞团里像什么样子,想好了,不反悔了?”
裴商言咬牙:“我不会反悔的。”
“那你那个女朋友......你不就是为了她才一直不愿意走吗?”
听到电话对面人的疑问,裴商言抬起头,眼泪大滴大滴滚下来。
脱掉衣服的耻辱、五年的欺骗、陆子瑜嘲讽的笑容......
无数记忆碎片铺天盖地而来,扎的裴商言天旋地转,险些撑不住身子跌倒在地。
“我不要她了。”
裴商言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下意识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要她了。”
挂了电话,裴商言茫然地站在房间里,眼神涣散地扫过房间内的装潢。
他犹记那年在酒店温存后,陆子瑜裸着纤细的娇躯缩在他怀里,散漫开口:“裴商言,搬过来吧。”
死咬不松口的陆子瑜终于同意和他同居,裴商言开心的不行。
他以为是陆子瑜终于向他敞开心房,在楚听声的劝说下,不顾一切说他不自爱倒贴女人的流言蜚语,立刻打包行李住了进来。
现在想来,不过都是阴谋。
裴商言的心口又开始发酸。
是放在身边方便陆子瑜报复他,还是方便陆子瑜睡他?
也许两者皆有。
楚听声也在故意看他的笑话,让他成为整个圈子里永远抬不起头的垃圾。
裴商言死死忍住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开始整理房子里自己的东西。
拉开衣帽间,里面摆着一排排精致的舞服。
是陆子瑜给他定制的,她说他喜欢看他跳舞。
“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陆子瑜笑着说,“我不喜欢那些粗鲁的男人,我只喜欢你。”
就是这样一针一线打造出来的金丝笼,让裴商言迷幻在陆子瑜亲手织就的谎言里,一叶障目了这么多年。
陆子瑜是喜欢看他跳舞,不过喜欢看的是脱衣舞罢了。
他亲手为裴商言穿上舞服,又勒令他在一群女人中间脱个精光。
裴商言环抱住自己身体,想到女人们鄙弃如同在打量一件商品的浑浊目光,通体发寒,忍不住又颤抖起来。
那是他一生都难忘的梦魇。
裴商言发狠将衣帽间里所有的舞服都扯了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撕了个稀巴烂。
发泄着耻辱和恐惧,也发泄着这么多年被欺骗的委屈与绝望。
裴商言又冲进卧室,翻出所有和陆子瑜有关的东西。
一封封的情书,舍不得丢弃的干花......连一起出去吃饭的小票他都留着,甚至还有一张他和陆子瑜第一次去开房的房卡。
那时候陆子瑜怎么都不愿意和他接触,还是楚听声的主意,说女人都是这样,让他吃到嘴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那时的楚听声如月光般柔和贴心,他灌醉了陆子瑜,帮裴商言开好了房,做完这“贴心”的一切就拍拍屁股走了。
裴商言被他糊弄的团团转,又信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姐姐,晕晕乎乎就上了陆子瑜的床。
现在想来,只怕全都是故意的。
楚听声是帮着陆子瑜栓牢自己,还用这么下贱的手段来羞辱他!
裴商言眼眶通红,将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桶。
纸张锋锐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来,裴商言却好像丝毫察觉不到疼痛。
裴商言将东西拖到别墅的院子里,冷漠地点燃打火机,将所有东西烧了个灰飞烟灭。
余烬飞舞,裴商言脆弱地像一只枯叶蝶,随时都会在火海里摇摇欲坠。
烧到最后只剩下一本本相册,里面装的全是曾经满满的爱意。
裴商言踟蹰片刻,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就有些发痴。
整整一本相册,横跨五年的时光,每一张上都有一双漂亮深情的眼睛。
是陆子瑜的眼睛。
和记忆里那个人七分相似的眼睛。
这五年来他无数次在女人睡着时描摹亲吻这双眼睛,这是他此生不能放手的瑰宝。
不能烧......不舍得烧......
裴商言痴痴看着照片,指节攥的发青。
他只剩这些东西了。
恍惚间他被人大力扯到身后。
“裴商言,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裴商言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向脸色担忧又含着薄怒的陆子瑜,轻轻一笑。
“好脏,我就都烧掉了。”
陆子瑜看见火光里只是快要燃烧殆尽的衣服,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
“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商言,对不起。”
她的眼眸中全是不似作伪的深情,好像他真的感觉很对不起裴商言。
裴商言想吐,用力挣脱陆子瑜的手。
陆子瑜脚尖一动,地上一本相册就要直直飞入火光!
裴商言面色大变,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要抓住那本相册,火焰几乎要燎到他的皮肤上。
“不要!”
“你疯了!”
陆子瑜眼疾手快,左手捞住裴商言,右手捞住相册。
裴商言抱着相册坐在地上流泪,练舞的男生身量健美挺拔,又因为精神不济显得有几分脆弱,像无有所依的菟丝花。
不知道为什么,陆子瑜心中一酸。
陆子瑜感觉很烦躁,压下心头莫名其妙的情绪后又有些沾沾自得,唇角微翘。
那相册里都是她的照片,裴商言这么奋不顾身去救一摞照片。
裴商言果然爱惨了他,离不开她!
哪怕是跳脱衣舞这么屈辱的事情他也都能忍耐。
想到这里,陆子瑜蹲下来,抱住裴商言的脖子,声音柔媚轻柔,带着恶意的蛊惑。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没事的商言。”
“最近有个朋友回国了,他们办了场派对迎接他,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裴商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子瑜带去了派对。
人群的最中心站着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衣也遮掩不住满身的风姿。
只一眼裴商言就认出来,那是脱胎换骨后的蒋枫年——他从小资助却偷了他母亲遗物的保姆儿子,被陆子瑜和楚听声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蒋枫年顺着视线看过来,那眼神里带着倨傲、鄙夷和嘲讽,像一柄利剑插进裴商言胸腔里。
蒋枫年也知道陆子瑜和楚听声的计划,他纵容着、甚至鼓励着他们报复裴商言。
裴商言咬了咬舌尖,才勉强压住心头翻江倒海的恨意。
他资助蒋枫年,却养出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陆子瑜也看到蒋枫年往这边看过来,手指一僵,瞬间甩开了裴商言的手。
不远处楚听声朝陆子瑜举了举杯,陆子瑜垂下眼睑:“听声在那边,我去找她说点事。”
裴商言骨节分明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陆子瑜走的决绝,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凑上来的是一群陆子瑜所谓的“姐妹”,笑嘻嘻举着杯敬酒。
“姐夫,今天派对的第一支舞是肯定是你和瑜姐跳吧。”
“肯定是,瑜姐可疼我们姐夫了,是不是?”
这些人很眼熟,KTV包厢里很多污言秽语都来自他们。
表面上说着陆子瑜对裴商言有多宠爱,眼神却隐晦地扫在他身上,语调似笑非笑,让裴商言一阵恶心。
裴商言压下作呕的冲动,淡淡道:“应该吧。”
听到他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不少人都不悦地皱了皱眉。
还当自己是裴大少爷呢,傲什么傲?
裴家早就不行了,裴商言父母都不在了,他又是个上赶着送人的下流皮子,要不是陆子瑜,谁高看他两眼?
一群人窃窃私语时,大厅里的灯突然暗了,只有中间一束聚光灯射下。
陆子瑜一身高定礼裙,身姿窈窕妩媚,朝这边伸出手来。
灯光照在她的眼睫毛上,瞳孔流光溢彩,就好像等待骑士的公主。
裴商言迟疑了一下,正要往前迈步,旁边就走过一个轻扬下巴的身影。
是蒋枫年。
“瑜姐真是装都懒得装了。”
“姐夫真是好大度,第一支舞也能拱手让人,不会女人也能共享吧?”
裴商言像被冻住一样定在原地,背后骤然响起的嗤笑声让他觉得无比难堪。
陆子瑜的确是公主,只是他等待的骑士从来不是他裴商言而已。
裴商言冷冷看向大厅中央一对蹁跹旋转的壁人,转身就走。
“诶诶诶,姐夫,你玩不起是不是?”
“妈的别管他,谁不知道他裴大少爷最清高了。”
裴商言挤出人群,却又被楚听声拦下。
楚听声还是老样子,清丽温和的脸上带着宠溺笑容,戳了戳裴商言的胸肌。
“你呀,又闹脾气。”


“枫年刚从美国回来,他才是这场派对的主角,你就让让他不行吗?”
楚听声意有所指,就像从前一样给他出谋划策。
“女人都喜欢听话乖巧的男孩,你一会应该去给枫年敬个酒,欢迎他回国。”
裴商言心里一片冰冷。
当精心织造的梦境一朝破碎时,他才惊觉楚听声的嘴脸居然如此丑恶。
所有人都知道他倒贴陆子瑜。
在外人眼里,是他把蒋枫年逼到了国外,陆子瑜深爱蒋枫年,爱到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现在让裴商言上去给蒋枫年敬酒,把他裴商言当成什么人了?
“姐,从小到大你最疼我,我记得我第一次来那个是你给我洗的床单被罩,小学被混混堵住叫我娘娘腔,是你跑来救我,打完架自己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在我看来,你和我亲姐没什么区别。”
裴商言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姐,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知为何,看着裴商言的脸,楚听声心里泛起强烈的不安,她艰难扯出一个笑容。
“商言,我没说错啊。”
“我是真的在替你考虑,你信我的话错过吗。”
“你看你和陆子瑜在一起这么久,有多少麻烦都是我帮你解决的?”
裴商言像瞬间被抽干的浑身的力气,踉踉跄跄地离开。
楚听声看着裴商言好像下一秒就会跌倒的身影,眯了眯眼睛。
......他在想什么呢?
她这个心高气傲的弟弟几乎害惨了枫年,她做的这一切只不过都只是想让他吃点教训。
这样他才会明白,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能被他掌控的。
这么想着,楚听声好像要斩断什么似得转头就进了大厅。
所以楚听声也没看到,有一个人打晕了脆弱的裴商言,把他拖进了暗处。
裴商言醒来时只感觉寒意沁入骨髓。
冷,好冷!
他瑟瑟发抖地环抱住身体,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后厨的冷库里。
跳舞的人最忌讳受凉,他的膝盖本身就因为高强度的受力落下过病根,连温暖的春天都要时刻带着护膝,更别说穿的这么单薄被锁在冷库里。
细密的痛苦像针扎一样刺入他的膝盖,裴商言痛的满头大汗,一双温柔眼眸泛着无尽的红意。
裴商言几欲晕厥,眼前一片刺目的白,瘦弱的手臂青筋迸起。
他的腿......他的腿绝对不能出事!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信仰了,他要跳舞,他只能跳舞了!
裴商言艰难地趴在地上慢慢爬行,白裙上满是灰尘,肌肤被地面摩擦出一片片猩红血肉。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裴商言头晕眼花,几乎要绝望。
是陆子瑜,还是楚听声?
他们都知道他有多么热爱跳舞。
那是裴商言的生命,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是他们为了蒋枫年居然把他逼到这一步!
膝盖......好痛!
裴商言身心都痛到麻木,嘴唇开开合合,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在手指抓住把手的那一瞬间,骤然剧烈的疼痛让他两眼一黑,重重晕了过去。
......
“裴商言怎么会被关进冷库!听声,是你的主意?”
陆子瑜站在病房外面,余光瞥见床上瘦得像一片纸一样的裴商言,不知为何嗓子发痒,直想抽烟。
楚听声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是我让人做的,你我都只是让阿虹他们灌醉裴商言而已,他怎么会被反锁进冷库?”
想到医生刚才说裴商言膝盖旧疾复发、以后要好好养着等叮嘱,陆子瑜再也忍不住了,给自己点了根烟。
楚听声皱了皱眉:“算了,只是给他一点教训,好好养着就好好养着,你又不是养不起他。”


陆子瑜哼笑一声,又很快收敛了神色。
医生说,以后尽量不要让裴商言再有剧烈的活动了。
他这些年跳舞太拼命了,本来还有大好的职业生涯,这么一受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陆子瑜烦躁地顶住腮边,妩媚的脸上全是不耐。
一阵青草香气传来,一只修长大手拿掉了她嘴里的烟。
“子瑜,这里是医院,不要抽烟。”
看见这像春水一样柔和的男人,陆子瑜眼中的寒冰化开,握住他的手。
“枫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商言。”
蒋枫年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压低声音:“商言没事吧?”
陆子瑜道:“枫年,你真是有够善良的,他当年那么对你......”
“嘘,”蒋枫年用食指抵住陆子瑜的唇,“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商言那时候年纪太小了,不懂事,我不怪他。”
“他妈妈去世心情不好,错怪我偷了裴夫人的遗物,我都能理解,之前也是他一直在资助我,我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楚听声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枫年,还是你体贴。”
“商言为什么会在冷库里?”
陆子瑜想到这里就烦:“谁知道怎么回事,报复他那个五年计划马上就要到时间了,本来说最后再报复他几次拉倒,就是想跟以前一样给他点教训。”
“他......”陆子瑜突然睁大眼睛,“他不会是知道你回来了,故意演苦肉计吧!”
陆子瑜沉下眼眸。
一定是这样!
裴商言把自己作成这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他自讨苦吃!
可笑,裴商言只是枫年的替身,是她消遣的一个乐子罢了,谁给他的勇气让他觉得自己有能打动她们的筹码?
他还要把枫年逼回美国吗?
种种念头在陆子瑜脑里翻腾,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陆子瑜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后,连楚听声都面色阴沉。
从前她以为裴商言只是大少爷脾气娇纵了些,却没想到他这么恶毒,如此心机!
蒋枫年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却愈发担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商言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
“管他做什么,”陆子瑜不想再在医院待下去,她下意识逃避自己不敢看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裴商言,找了个天衣无缝的借口,“枫年,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饭。”
“五年马上就到,纪念日那天我会跟裴商言分手,这样的男人,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见到了!”
三人毫不犹豫的回头,就好像背后有鬼在追。
只剩下蒋枫年轻飘飘的声音:“对了子瑜,这次我回来,盛世舞团的主舞......”
没有关紧的病房门里,裴商言虚弱地睁开眼睛,扯出一个极端嘲讽的笑容。
这就是他爱了五年的男友,视为亲生的姐姐。
连他丢了半条命都视若无睹,一颗心全然偏向了那个他从小资助、心术不正的保姆儿子。
裴商言闭上眼睛,一颗晶莹泪水滚滚而落。
他真的活的好失败。
他和陆子瑜的五年恋爱纪念日要到了吗?
陆子瑜要在纪念日那天跟他提分手。
正好,他也是那天,会永远离开这里,前往大洋彼岸、永不回头的美国。
裴商言住院第三天,自己拖着病体虚弱地办了出院手续。
这三天里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包括他的女友和他的青梅姐姐。
裴商言谢绝了护士的好意,一瘸一拐地孤零零出了病房。
没有人来接他出院吗?那正好。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看到陆子瑜和楚听声,只会难堪到无以复加。
裴商言眨掉了眼里晶莹的泪水,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从此天高路远,他和陆子瑜楚听声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爱人和姐姐,他都不要了。
裴商言想,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头了。


角落里站着两道颀长的身影,楚听声脸上温润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他问陆子瑜:“你后悔了吗?”
“五年之约马上就要结束,这个时候,你后悔了?”
陆子瑜看着单薄的裴商言,好像一张纸一样一吹就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陆子瑜压住心头密密麻麻的刺痒,扯了扯唇角:“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这是他欠枫年的。”
“是裴商言活该。”
楚听声闻言垂下眼睑。
他印象中的裴商言永远都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可是这只天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她们放于暴雨之下,被淋的遍体鳞伤,再也飞不起来。
在没有人听到的角落里,楚听声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我却有点后悔呢。”
小时候的裴商言是天真烂漫的少年,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这个姐姐。
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蒙蔽了他,将一颗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真心扔在地上摔个粉碎。
楚听声狠下心来。
她是在做对的事,只有这样,裴商言才能意识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的腿坏了也不要紧,等裴商言认错了,她会找最好的医生去帮他治腿。
如果裴商言的腿再也好不了了......
楚听声不愿多想。
那也是裴商言应该付出的代价,和她们都无关。
-
裴商言打车到盛世舞团,找许团长提交了出国交换的材料。
许团长看着签字都在手抖的裴商言,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商言,你别太难过。”
裴商言工整的签完自己的名字,好像卸下了千斤的担子:“我不难过,出国对我和舞团来说都有好处,谢谢您愿意成全我。”
盛世舞团是全国最好的舞团,他从高中时就在舞团里练舞,一直到做上主舞,在国内舞界里声名鹊起。
裴商言为了当上主舞花了无数心血,寒冬腊月都泡在舞房里,起早贪黑练舞,才有了如今的裴主舞。
盛世舞团是裴商言的第二个家,是他扎根的地方。
他和盛世舞团相互成全,现在出国交换也同样是为了舞团的荣誉。
“不是这件事。”
许团长踟蹰了很久,才艰难道:“商言,你不能继续做主舞了。”
啪!
裴商言的笔摔在地上。
他艰难笑道:“是因为我要出国了,所以团里才决定换主舞吗?”
裴商言能理解的,出国归期未定,主舞总不能一直空缺。
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还没有走完出国的流程......
许团长叹了口气:“只怕以后你都做不了主舞了。”
“有人给舞团投了一大笔钱,那个投资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蒋先生做主舞,无论什么代价。”
“舞团内部已经同意了,我没有办法左右所有人的看法。”
许团长是看着裴商言长大的,当然知道他视舞蹈为生命,为了当上主舞花费半生的心血。
“对不起,商言。”
裴商言木然站着,许团长的话像失声一般飘在他耳边,他只能听到自己灵魂的哀鸣。
蒋先生?
除了在国外学舞的蒋枫年,还能有谁。
投了一大笔钱的人不是陆子瑜就是楚听声。
陆子瑜为了测试他是否对这段感情忠心,让他出卖尊严去跳脱衣舞。
却花了天价只为把蒋枫年捧上神坛,不顾他摔得遍体鳞伤。
那是他毕生所求才得到的事业和位置......
蒋枫年想要,他就必须要拱手让人,不管他曾经为此付出了多少!
裴商言捂住眼睛,踉跄倒地,眼泪大滴大滴滚了下来。
这就是他的爱人和姐姐,这就是他裴商言的人生!
“没事......”
裴商言推开想搀扶他的许团长哆嗦着往外走,“我知道了。”
马上要离开了,裴商言,没事的,你马上就要开启新的人生了!
刚出团长办公室的门,裴商言就被一个女人大力拽进了隔壁房间。
裴商言重重撞在墙上,痛的刻骨剜心。
是舞团的副团长陈艳芳,曾经想性骚扰却又顾忌着许团长和他的家世的垃圾。
陈艳芳污浊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着裴商言。
“小裴,听说你不当主舞了?”
裴商言心中有隐晦的不安,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他忍住疼痛扬起下巴,一把甩开陈艳芳的手,冷冷道:“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陈艳芳嘴角抽动。
“妈的,做婊子还立牌坊,在外面都卖烂了吧,装什么清高!”
裴商言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
陈艳芳淫·邪一笑,在裴商言面前晃了晃手机。
“玩的够花啊,裴大主舞居然在一群女人面前跳脱衣舞。”
“单独跳脱衣舞给我看,你要多少钱?”


裴商言骤然变色,伸手去夺陈艳芳的手机。
陈艳芳抓住他劲瘦的腰,指甲几乎嵌入皮肤,呼吸喷吐在裴商言耳边:“想看?先脱一件给我看看。”
裴商言挣扎不开,红着眼忍住恶心看清了视频的内容。
是他那天在KTV跳脱衣舞的视频!
画面昏暗,只有光束照在他的皮肤上,一件件衣服被他亲手脱下,连他眼角屈辱的泪珠都清晰可见!
裴商言如遭雷击,浑身泛起彻骨寒意。
怎么会有人拍了视频,还传到了外面!
陈艳芳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
“要是我把这个视频传到外面去,你说,你和许团长还能做人吗?”
“最有天赋的舞者是个破鞋,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睡自己舞团的主舞,真是个大新闻!”
裴商言眼睛通红,声嘶力竭喊道:“删掉,你把视频删掉!”
“删掉也行,那就看看你的诚意!”
裴商言如坠冰窟。
诚意,什么诚意?
陈艳芳摩挲着他的下巴,对男人的薄唇垂涎欲滴,拖着起裴商言就往里拉!
“我房间里有张大床,小裴,试试啊?”
裴商言拼命挣扎,大声喊着。
“陈艳芳,你放开我!”
混乱加上这几天极为脆弱的神经和身体,裴商言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在濒临窒息里,裴商言喃喃道:“周凝郁......周凝郁......”
陈艳芳用力扒开裴商言的衣服,不耐烦道:“喊什么,又是你哪个小情人?”
千钧一发时,房门被人暴力踹开!
“你他妈干什么!”
周艳芳吓得一哆嗦:“陆,陆总!”
不是说这位大小姐早就抛弃裴商言,转捧新来的蒋枫年吗?!
陆子瑜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子,一脚将周艳芳踹翻在地!
“滚,给我滚!”
周艳芳连自己裤子解开了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了滚出房间。
只有裴商言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俊脸煞白,身上有暴力留下的青紫红痕。
陆子瑜无法形容心里的愤怒、难过和急切。
“她碰你哪了,商言?商言你说话!”
在她碰到裴商言的一瞬间,裴商言惊声尖叫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滚开,不要碰我!”
陆子瑜心中大恸:“商言,是我!”
裴商言骤然看向她,眼里全是恐惧和恨意!
陆子瑜下意识缩了缩手指。
“滚!你们要因为蒋枫年毁了我,你们都要害我!”
在一片混沌里,裴商言只能看到陆子瑜那双熟悉的眼睛。
他又一把抓住陆子瑜的袖子,哀哀哭道:“这是我欠你的,这是我应得的,是我害死了你,周凝郁......”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
陆子瑜没听见裴商言后面的话,她慌到手足无措,用被子裹住裴商言,拖起来就往外跑。
“来人,叫救护车!”
短短一天,裴商言又把自己折腾回了病房。
陆子瑜猛踹一脚病房走廊的长椅,指了一圈周围的姐妹,暴怒道:“谁他妈做的!”
那个叫阿虹的女人喉头滚动:“瑜姐,咱们报复裴商言也不是一两天,你不是说快五周年了,再给他点教训吗?”
陆子瑜骤然提高声音:“谁他妈让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了!”
阿虹吓了一跳,不敢吭声了。
她要说什么,是蒋枫年让她这么干的?
可是蒋枫年是瑜姐心尖尖上的男人,她要是说了岂不是会被当成挑拨离间,万一枫年哥说了什么,瑜姐要弄死他怎么办?
阿虹三缄其口,闷闷靠墙站着,看着陆子瑜大发脾气。
“瑜姐,你......假戏真做,喜欢上裴商言了?”
陆子瑜一滞,胸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慌,她只能更大声。
“喜欢个屁,我这辈子都只会喜欢枫年,谁喜欢裴商言了!”
“这样的手段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真恶心,丢我的脸!”
闻讯赶来的楚听声脸色煞白,不想听她们说话,急匆匆进了病房。
裴商言睁开眼睛,又像没看到一样转到一边。
楚听声担忧的话一下就变了味,硬邦邦道:“商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裴商言嘲讽一笑,淡淡道:“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把家里那本相册拿给我,陆子瑜知道是哪本。”
陆子瑜面色稍霁,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一整本相册都是她的特写照片,是情到正浓时裴商言兴致勃勃拍下的,是裴商言深深恋慕着她的证据。
都这种时候了,裴商言心里还爱着她。
陆子瑜感觉喉头有点发堵,又有些酸涩。
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很快,就好像汹涌的鼓点砸在她心窝上。
陆子瑜猛然惊醒。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裴商言了吗??


裴商言蜷缩在被子里,认真地翻着相册。
一张张,全是陆子瑜娇媚的眉眼。
裴商言眯起眼睛,让视线变得模糊,就好像,他一直不愿放手的人还在。
周,凝,郁。
裴商言纤细的手指描摹着相册,带着痴迷与眷恋。
那是裴家资助的贫困好学生,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也是,为了他的任性死在火场里的女人。
裴商言最喜欢陆子瑜的眼睛,因为,那是一双和周凝郁七分相似的眼睛。
校园里的惊鸿一睹,这双还活着的周凝郁的眼睛,就让发狂的裴商言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拼命地追逐陆子瑜,就算陆子瑜再难追,他都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尊严去得到她,对她好。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甚至带着病态的移情。
裴商言在每一次受伤里都得到如偿所愿的快慰,那是他对已经化作亡灵的爱人的补偿。
如果不是发现陆子瑜从头到尾都在骗他,让那双和周凝郁七分相似的眼睛里沾满肮脏的欲望,裴商言能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下去。
如果周凝郁还在,如果周凝郁还在......
他不会像陆子瑜一样对自己的。
在周凝郁眼里,裴商言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是裴家所有人骄傲的裴大少爷。
可惜周凝郁已经死了。
裴商言闭上眼,思绪又回到了那场火海里。
少女固执又清高的暗恋在大少爷面前无从遁形,他那时看不懂自己的心,只知道这个少女很好玩。
他逗着和周凝郁闹脾气,不愿意跟周凝郁一起回家。
是他的任性才让两人都深陷在突如其来的大火里,让周凝郁放弃了前程大好的生命,把他推出了火海。
他们本来,都可以活下来。
他裴商言这辈子都欠周凝郁的。
裴商言疲倦地闭上眼睛。
还有一周的时间,他就要永远离开国内,他已经打算好了,去国外跳舞,赚钱,然后投身慈善事业,以周凝郁的名义救济那些念不起书的孩子。
裴商言的身体太虚弱了,他想要在最后的一周里养好身子,以最好的面貌去国外舞团里发展。
可是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清晨,裴商言接到了许团长的电话。
“商言,你,你来舞团一趟。”
“你的外派名额出了点问题。”
裴商言瞬间清醒,拔掉输液的针管就往舞团赶。
舞团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最中央的自然是蒋枫年、陆子瑜、楚听声和其他几个舞团的投资人。
裴商言跑的气喘吁吁,双腿发软,不愿意看他们,只是问许团长。
“外派的名额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团长面色为难,为首的一个投资人面色发青。
“你知道外面现在传你和舞团的消息有多难听吗?裴商言,你看看都干了什么好事!”
“你还有脸说出国外派的事?”
投资人将热搜给裴商言看。
#裴商言 盛世舞团
#裴商言 脱衣舞
#裴商言 清冷天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裴商言 玷污艺术
#裴商言滚出舞蹈界
每一条,都是那天KTV包厢里裴商言跳脱衣舞的视频。
关键部位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却仍然能认出他那张清冷绝美的脸。
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求资源。”
“真够劲。”
“没想到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还以为他多清高。”
“还有其他视频,想要私戳。”
裴商言脸色惨白。
那条视频被传出去了!
他心头一片冰寒,连还没有痊愈的膝盖骨都开始嘶嘶冒出寒意,又酸又涩的痛处让他几乎跌到在地。
裴商言无意识地摇着头,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浑身都失去了血色。
陆子瑜在看到那些热搜的一瞬间也睁大眼睛,立刻就要爆发。
谁他妈,谁他妈——!
蒋枫年却死死拉住陆子瑜的手不让他站出来。
“子瑜,你疯了吗,这不关你的事!”
陆子瑜嘴唇颤抖。
不管他的事?
就是他让裴商言跳的脱衣舞!
是他没管好身边的人,让视频流了出去!
“子瑜,冷静点。”
“现在只是商言名誉受了些损害,还没有影响切实的利益。”
“可是如果让外界知道是你让裴商言跳的脱衣舞,陆家的事业和公司就全完了。”
蒋枫年认真看向陆子瑜,那英俊眼眸里全是镇定和坚持。
“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想想陆家其他靠你吃饭的人!”


陆子瑜忍了半天。
蒋枫年那只修长的手却好像力大无穷,死死拉住陆子瑜的手,让她的脚步无法动弹丝毫。
楚听声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的心虚和担忧。
这是她给陆子瑜出的主意。
但是她不能说。
一旦开口,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裴商言无措的眼神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裴商言突兀地笑出了声。
是了,这就是他身边的人。
他刚才居然还有存有一瞬的侥幸,觉得这其中有人会帮他。
投资人脸色铁青:“裴商言,你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坐上主舞的位置的吗?”
“现在外界所有人都在说你是靠不正当关系坐上这个这位置的,这么年轻的主舞可并不多见!”
“外派这个名额到底是怎么到你头上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许团长面色巨变。
“商言是个天赋奇佳的好孩子,您可以冤枉我,却不能冤枉他!”
“这么多年,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为什么——”
裴商言却止住了许团长的话头。
投资人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他打定主意要让裴商言背下这口浪荡的黑锅,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不管外界把他说的多么难听。
裴商言眼眸通红,从地上踉跄站起来,扬起修长的脖颈,像一只真正的天鹅一样蔑视着在场所有虚伪的人。
“我没有能力,我是靠权色交易爬上主舞的位置的?”
裴商言浑身的傲骨都炸了起来:“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我给舞团拿过所有的奖都是假的吗?!”
盛世舞团就算曾经是业内舞团顶峰的位置,可是如今独占鳌头的地位是他裴商言这颗星星冉冉升起才有的!
他不欠盛世舞团什么,没有他裴商言也没有盛世舞团的今天。
现在,一句话的功夫就要抹杀他全部的成就、天赋和努力。
他不服输!
冷眼旁观的蒋枫年突然笑吟吟地开口:“商言的天赋,我们都是知道的。”
“可是如今你深陷质疑,总归还是得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天赋,才能服众吧?”
蒋枫年歪着头,带着些许恶毒的困惑。
“怎么,那样的舞都能当着大家的面跳,如今正儿八经展示你的舞蹈功底,你反而不愿意了?”
他就是看不惯裴商言这副清高的样子!
他蒋枫年无论长相和能力都不比裴商言差,凭什么他就是保姆的儿子,而裴商言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享受最好的教育和生活!
甚至连陆子瑜和楚听声最早喜欢的都是裴商言......
蒋枫年挂着脸上的笑容,指甲却狠狠嵌入掌心。
所以他要抢走裴商言的女人,抢走裴商言的人生,抢走裴商言的一切!
蒋枫年这话实在戳心,裴商言的脸色更白。
他低头浅笑:“好,那我就跳给你们看。”
陆子瑜面色巨变。
“你身体这么差,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剧烈活动!”
蒋枫年险些挂不住脸上的笑容,一把抓住陆子瑜。
“子瑜,商言不证明自己,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裴商言古怪地看了一眼陆子瑜,露出一个让她心惊的冷淡笑容。
“站在你的枫年身边就好,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裴商言固执地换上舞鞋,就在舞团的正中央、所有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下,脸色苍白地翩翩起舞。
没有音乐,只有足尖鞋落地的轻响。
裴商言手臂舒展,腰肢反弓,每一个旋转跳跃的动作都轻盈地像要乘风飞去。
——他是一只自由的、永远也抓不住的蝴蝶。
越跳,他身上出的冷汗就越多,打湿了单薄的衬衣,露出锋锐的蝴蝶骨。
陆子瑜慌神。
什么时候,裴商言变得这么瘦了?
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就在陆子瑜晃神的这一瞬间,裴商言膝盖一酸,重重摔在地上!
肌肤在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裴商言痛的眼泪飞溅。
“别扶我!”
裴商言大喊着:“我还能跳!”
他强撑着从地上跳起来,又是一个旋转。
蝴蝶的翅膀被雨打湿。
裴商言脚尖一歪,再次摔倒!
“我可以!我说我可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住了。
在满场寂静的目光里,裴商言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舞团大厅的木地板上已经全是纵横交错的鲜血。
裴商言连目光都模糊了,还是大声尖叫着。
“我能跳,我能跳!”
“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你们要我证明,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这是我的舞,我说能跳就是能跳!”
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裴商言像一只翅膀都断了的蝴蝶,还在顽强地起舞。
最后一次跌倒时,裴商言用已经磨的血肉模糊的肘间将自己撑起来。
“我能跳......”
裴商言的嘴被自己咬破了,唇角溢出猩红的鲜血,刺的陆子瑜眼睛发酸。
裴商言颤颤巍巍地想站起来,又重重摔下去。
重复了数次,耗尽了裴商言最后一丝力气。
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疼,尤其是双腿,不受控的剧烈颤抖着,连带着他的心尖和眉梢都跟着一起发抖。
眼睛却像深夜森林里长明的篝火,亮的骇人。
“我能......跳......”
裴商言瞪大眼睛,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涣散的视线重新聚集。
他是裴商言,是视舞蹈为生命的裴商言!
是湖中的天鹅,岸边的蝴蝶,高高悬挂天际的明月!
他能跳,他不能倒下,他能跳!
裴商言扬起的头再也无力支撑,“砰”地一声砸了下去!
陆子瑜肝胆俱裂:“商言!”
她冲过去想要抱住裴商言,蒋枫年一个晃神就被陆子瑜挣脱了手。
“子瑜——”
蒋枫年焦躁的声音和门口的厉声同时传来。
“谁敢碰他!”
陆子瑜顺着声音看过去,眉梢忍不住一抖。
这女人......好熟悉的眉眼。
等和女人对视时,陆子瑜心头猛然一跳!
她终于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因为那女人有一双,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眼睛。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