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女频言情 今生神佛不渡我沈千暮林江檀全文
今生神佛不渡我沈千暮林江檀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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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一浮生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千暮林江檀的女频言情小说《今生神佛不渡我沈千暮林江檀全文》,由网络作家“大梦一浮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江檀来找沈千暮时,她刚和一个男大结束酣畅淋漓的情事。男大走得急,床边还扔着没用完的小雨伞。林江檀捏着手里的佛珠,厌恶地看着床边的东西,禁欲的喉结压抑不耐地滚动着。“你没看新闻吗?”林江檀近乎质问,“你的妹妹被绑架了,你却还有心思准备这些东西想要勾引我?”沈千暮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原来在林江檀心里,自己是这样不堪。她打小身体不好,沈父为了她,特意求回了佛子林江檀,专程为她一人搭祠祈福。初见林江檀那天,他穿了一身干净素白又普通的衬衫加棉麻长裤,腕间佛珠绕了一圈又一圈,朝她平静地阖目。从那天开始,沈千暮便爱上了他。她像个疯子,跟在他的身后,用尽一切手段只为求他回眸,甚至连女孩家的矜持都完全抛开。可得到的却只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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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檀来找沈千暮时,她刚和一个男大结束酣畅淋漓的情事。
男大走得急,床边还扔着没用完的小雨伞。
林江檀捏着手里的佛珠,厌恶地看着床边的东西,禁欲的喉结压抑不耐地滚动着。
“你没看新闻吗?”林江檀近乎质问,“你的妹妹被绑架了,你却还有心思准备这些东西想要勾引我?”
沈千暮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
原来在林江檀心里,自己是这样不堪。
她打小身体不好,沈父为了她,特意求回了佛子林江檀,专程为她一人搭祠祈福。
初见林江檀那天,他穿了一身干净素白又普通的衬衫加棉麻长裤,腕间佛珠绕了一圈又一圈,朝她平静地阖目。
从那天开始,沈千暮便爱上了他。
她像个疯子,跟在他的身后,用尽一切手段只为求他回眸,甚至连女孩家的矜持都完全抛开。
可得到的却只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施主还请自重,我早已出家,特地下山来沈家,也不过是为你祈福,待时间一到,我便会回寺,从此与凡世再无任何相干。”
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却又劝自己。
他本就是佛子,无欲无求也是应该,她不应该为此感到遗憾。
直到——
那天,在祠堂幽暗昏黄的灯光之下,她看见他虔诚地吻上了沈白栀的照片。
颤抖的手抚过沈白栀腼腆笑起的嘴角,他用那样深情的口吻喃喃低语:
“栀栀,阿栀。”
“如果我一定要失去你,才能度过这情劫,我宁肯从此与佛无缘。”
“你救我的恩情,我永生铭记,早在下山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决定绝不相负。否则我怎么会为了来到你身边,而跑去给沈千暮那个抢了你位置的女人祈福?”
“一定要等我,只剩下最后十天,七年之约结束,我再不成佛。”
他素白僧衣敞开,那看向他向来平淡无波的双眼中,只有克制不住的情动。
沈千暮浑身惊颤,完全失去所有理智,转身要逃。
却在长长的走廊上,撞见沈父。
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入幽深漆黑的暗室,脸色难看至极:
“沈千暮,你越来越不乖了。”
沈千暮被人按着,捆了手脚,绑在冰冷的机械床上。
尖锐的枕头刺破她脆弱的皮肤,猩红的血液滚滚涌出,流向另一个人的身体。
世人只知她沈千暮虽是私生女,却受尽沈父宠爱。
却不知她被接回沈家,只为了做沈白栀的血包。
母亲和沈父分手后才查出怀上她,坚韧的母亲不愿去打搅已经入赘的沈父,靠着自己将她抚养到十二岁,突然病重。
沈母来找她时,她以为自己能过得轻松快乐一点。
却没想到,接她回去,不过是因为查出来她和沈白栀,同样拥有熊猫血。
她不是没想过逃。
可母亲还要靠着沈家的资源活着。
她逃不了。
不知道多少个无眠深夜,她困于这小小一方宅院,无法挣脱。
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是不要脸的贱人小三。
林江檀是唯一一个没有这样说他的人。
只是如今她才发现,原来他也早已在心里,说了千千万万遍。
输完血,沈千暮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沈母冰冷的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脸上,一字一顿:
“你妈的病现在有特效药,一针五十万,一共需要打五针。”
“只要你同意十天后的换血手术,我可以保证让你母亲痊愈,并负责她下半生所有生活的钱。”
沈千暮抬了抬眼皮子,平静地问:“我会死吗?”
沈母语气冷漠:“我会安排一场绑架,制造你是意外重伤......然后顺理成章将你的血换给白栀。”
“是你死还是你妈死,你自己选。”
沈千暮闭上眼,两行清泪自眼角滚落。
她沙哑着嗓音,很轻地笑了笑:
“那还是我死吧。”


“她被绑架,关我什么事?”沈千暮点燃一支烟,妍丽却苍白的眉眼间,冷嘲一闪而过,“纠正一下,这些东西都不是为你准备的。”
林江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沈千暮,这是你新玩的什么把戏?”
他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
故意在引起他的注意,故意让他在意。
尤其是那双眼,突然凝在她赤白的长裙上——那沈白栀总是爱穿的白色,他更是冷了面容:
“你怎么也会有这样的裙子?”
“我怎么就穿不得?”
以前,沈千暮最爱穿白色。
是沈白栀有一次直接拿火烧了她所有的白裙,让她不许模仿她。
她才彻底不穿了......
沈千暮眼中掀起一抹嘲讽,站起身,赤着脚往卧室外走:“算了,随你怎么想。”
林江檀却拽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十指几乎扣入她发冷的身体里。
“放了她。”
沈千暮这才恍然惊觉——原来林江檀来找她的目的,是觉得绑架沈白栀的人是她?
多可笑!
她哪来的资格绑架沈白栀?
沈千暮推开林江檀的手,声音冷如寒冰:
“我再说最后一遍。”
“我从没主动招惹过沈白栀。”
话音落下,有人踉跄着跑过来,脸色慌张:
“白栀小姐有消息了!绑匪正在直播——”
林江檀几乎是抢过的手机。
直播画面里,楚楚可怜的沈白栀只身着一条洁白无瑕的长裙,赤脚踩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身体被紧紧捆在凳子上,脸上还凭空多了几道血痕。
镜头对准她完美的右侧脸。
每一个动作和细节都似乎经过精心设计。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美,美得破碎。
美得,根本不似是被绑架的人......沈千暮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容。
难不成,沈母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直播间疯狂涌入的网友将弹幕刷得飞起。
这不是沈家千金吗?
网上都在传是沈家那位大小姐嫉妒她,这才下作地把她送给了绑匪。
那个什么沈千暮是吧?挺恶心的,身为私生女不仅不以为耻,还仗着沈父对她的宠爱耀武扬威,把人家嫡出的沈家千金打压到地底去。
要我说还是沈白栀太善良了,换做是我,早把她赶出家门了,她一个私生女哪来的脸跟我争?
这些评论,过去十多年,沈千暮已经听了太多太多。
全世界都认为沈白栀受尽委屈。
认为她沈千暮无恶不作。
殊不知,这只是沈母为沈白栀铺的一条路......沈千暮冷笑着,将已经燃到尽头的烟捻灭,扔进垃圾桶。
绑匪刻意改变的粗哑嗓音却突然响起:
“我只给你们半天时间。”
“用千山寺的佛骨和二十亿,换沈白栀的性命。”
“如果半天后,我没有见到这两样东西。”
“沈白栀,必死无疑!”
林江檀扭头就走。
沈千暮却觉浑身如兜头凉水浇下,冷至极致!
她反握住林江檀的胳膊,声音不由自主地发冷颤抖:
“你要干什么?”
“林江檀!你要干什么?”
她骤然猩红的双瞳狠狠瞪着他,一字一顿:“谁都不允许动佛骨!”
佛骨是千山寺的镇寺之宝,流传千载,具有肉死人活白骨的功效。
哪怕只是闻着它的味道,也会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两年前,一直苟延残喘的母亲病情突然到了被医生宣判死刑的地步。
是林江檀告诉她,千山寺的佛骨或可续命。
于是她从山脚跪到山顶,磕破了脑袋,跪碎了膝盖,浑身血肉模糊,连呼吸都是一片腥甜,终于感动寺主,求取佛骨。
让母亲得以续命......
那时的他,明明全程相伴,明明知道为了换来佛骨,她付出了些什么。
如今,却要用她母亲的命,去换沈白栀?
沈千暮歇斯底里:“我不允许任何打佛骨的主意!”
林江檀却将手狠狠抽回。
她猝不及防往后摔去,后背重重磕上栏杆,剧痛让她瞬间冷汗涔涔。
林江檀却连头也不回,语气森然:
“沈千暮,你难道忘了吗。”
“佛骨本就是千山寺的东西。”
“它从不属于你。”


林江檀走得毫不犹豫。
也将这七年里,沈千暮对他的所有喜欢与眷念带走了。
沈千暮按住自己受伤的后背——她没有太久休息的时间,踉跄着爬起身,往门口追去。
可林江檀已经开车离开。
回头望去,所有人都对她退避三舍,全不搭理。
绝望溢开之时,一辆林肯停在身前,车窗摇下,出现一张有些陌生的男大脸。
“上来。”他说,“我不喜欢跟我在一起的女人这么狼狈。”
沈千暮有些愕然,她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
对方蓦然沉了脸色:“沈千暮,别告诉我你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忘了我长什么样子。”
沈千暮恍然惊觉,这不是昨晚上她一气之下找的那个酒吧男大吗?
没想到白天看本人还挺帅的......
沈千暮没敢说自己没认出来他:“麻烦你送我去中心医院。”
“嗯。”男大淡淡点头,“舒以巽,我的名字。”
沈千暮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更没想到,舒以巽后面会帮她那么大的忙。
在抵达医院的第一时间,沈千暮推门而出,往楼上疯跑。
母亲的病房外,站着两个一身黑衣的保镖。
明显林江檀已经到了。
她满头大汗地冲过去,对上母亲那双温和的眼:
“千暮来了?”
“怎么满头是汗?外面已经是夏天了吗?”
母亲吃力地转过头,要去看外面的天——到处都是阴沉沉的,看不出季节。
她转动头,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佛骨已经消失不见。
沈千暮强压下情绪,不敢在母亲面前展露出丝毫异样。
“没,我刚从健身房出来。”沈千暮朝母亲笑了笑,“最近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多亏了你给我找来的佛骨。”母亲很轻地笑了笑,“刚刚小林说他有其他用处,问我借走了——”
“沈家人对你,都还好吧?”
母亲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让沈千暮的心狠狠坠入谷底。
有一瞬间,她好像告诉她真相——
不好,一点也不好。
每次抽血的时候,都好痛。
每次被他们推出去挡事,帮沈白栀打造人设的时候,也好痛。
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她只能把这些苦统统咽回去。
沈千暮抿着唇笑:“当然好,要是不好,你怎么能住上这么好的病房?”
林江檀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讥讽:“沈家对你,的确很好。”
母亲露出放心至极的笑容。
林江檀道别离开,沈千暮也找了借口迅速追上,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还给我!”
沈千暮咬牙切齿:“林江檀,你就算拿到了佛骨又如何?那二十亿呢?”
“你不会觉得,沈家凑得够二十亿吧?”
“还是说,你觉得你一个靠化缘为生的和尚,凑得够二十亿?!”
如今的沈家和从前比起来,早已式微。
二十亿现金对于他们来说,便如天方夜谭。
足够压垮沈父沈母。
沈千暮根本不相信,沈家拿的出二十亿!
可林江檀却只是淡漠地拂开她的手:“那就不劳千暮小姐费心了。”
很快,沈千暮就知道林江檀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沈父沈母竟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账户里骤然多了二十亿的进账。
沈母一脸兴奋:“是蔺家!”
“是北城四大家的蔺家——说是他们家的小少爷愿意出这笔钱,只要可以换白栀平安。”
“他什么时候看中我们家白栀的?”
“这下沈家要发达了!”
走廊拐角处,林江檀正在接起蔺家打来的电话。
“知道了。”
“二十亿到账后,如你所愿,我会立刻还俗回去继承家业。”
“前提是——”
“必须确保白栀的平安。”


沈千暮冲进林江檀住了七年的祠堂。
她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给翻乱,现场被他砸得一片狼藉。
沈千暮只是想找到那枚佛骨,从没想过,会有其他的“意外之喜”。
她打翻了祈福箱,里面的无数符纸和祈福檀木摔落而出,狠狠砸在地上,散了满地。
林江檀冲进来,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
“请你冷静一下。”
他的眉角狠狠跳动着,眼中有压制不住的不耐烦。
看上去,就像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沈千暮咬着牙:“我的佛骨呢?你藏在哪里?”
“把它还给我!”
“你分明知道,我妈妈是靠着它才能活......”
林江檀眼神微动,垂下眼帘:
“据我所知,您母亲的病已经有了特效药。”
“沈母良善,更是已经为您母亲购入了十支。”
“沈家待你不薄,只是让你让出佛骨救白栀一命,你都不愿意吗?”
他说得大义凛然,眼神中的嫌恶不自觉溢出。
让沈千暮更觉可笑。
是啊,全世界都说是她沈千暮不识好歹!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不愿意!”沈千暮咬牙切齿,“我不愿意——凭什么她沈白栀就可以理所应当藏在我身后演她白莲花的人设,而我就要把自己的血让给这样一个——”
“姐姐!”
一声惊呼响起,骤然打破沈千暮所有的恼怒与愤恨。
她身着白裙,赤脚踩在泥泞之中,犹如一朵淤泥中盛开的莲花,破碎而娇弱,却带来了无数镜头与聚光灯。
演着一出好戏。
当着众目睽睽,她哭得我见犹怜,哭得委屈至极!
沈千暮的心却沉入谷底。
她回来了。
这代表,佛骨已经被送到了绑匪手里......
沈千暮双目赤红:“你回来了?”
“是啊!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让出佛骨......”
“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找绑匪,用我自己换回你的佛骨——”
她转身欲走,却被林江檀一把拦住,揽入怀中。
浓厚的檀香让她悄然红了耳稍,泪水涟涟:
“江檀哥,不用管我,是我牵连了你们......”
她拼命挣扎着要离开林江檀的怀抱,林江檀却将她越抱越紧,所有的克制隐忍更是荡然无存。
终于,有人小声开口:“林大师一贯不近女色,沈千暮不要脸的追了他那么多年,他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还以为他是不近女色,原来......”
“看来神佛都是长了眼睛的,知道什么样的人该爱,什么样的人不该爱。”
众人哄堂大笑,羞愧越发涌上心间。
沈千暮不停地后退,内心一片荒芜。
直到她的脚,骤然踩在一地狼藉之上。
恍惚半蹲下,沈千暮捡起祈福箱里的那些木板,看清楚上面刻的字后,她骤然瞪大双眼。
愿沈白栀一生平安喜乐。
怎么会是她的名字?
林江檀被请回沈家,本该是日日夜夜为她祈福!
怎么会变成了沈白栀?
沈千暮颤抖着,将那些纸条和木板一张一块的,全都翻了起来!
愿沈白栀永远快乐。
愿沈白栀平安健康。
愿沈白栀再不为世人所欺。
......
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这偌大的一个祈福箱里,竟没有她一个名字!
多可笑啊,这座看似为她而建的祠堂。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刻着沈白栀的名字。
沈家,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东西,属于她。
“姐姐。”
沈白栀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脸上温柔的笑着,声音却无比阴森:
“看到烛台下的那张符纸了吗?”
“你知不知道,爸妈为何要给你请佛子祈福?”
沈千暮脸色惊白:“你想说什么?”
沈白栀轻笑:
“那张符纸,名曰镇怨符,专压怨死之魂。”
“你为我输血七年,还将因我而死,我妈妈担心你死了之后不愿下地狱,缠着我们沈家,才特地请回了林江檀,特地请回了这张符纸——”
“符纸受他日夜念经七年,即可让你灵魂永不得脱离,只能让你被困在祠堂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沈千暮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低吼,朝符纸扑去。
她真的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多可笑啊,这祈福箱中万千纸张,没她一个名字。
镇怨符上,却写满了她。


“姐姐,不要——”
沈白栀朝她扑去:“那是江檀哥为您点了两千多个日夜祈福灯,你怎么可以......”
她的指甲狠狠嵌入沈千暮的掌心。
剧痛让她下意识地抬起手。
而沈白栀竟然惨叫着往后倒去。
烛台倒下,蜡液泼在沈白栀娇嫩的手臂上,烫出一片艳丽的红色。
“好痛......”
她惊呼着,林江檀立刻飞身扑来,推开沈千暮,心疼至极地将沈白栀抱入怀里。
“白栀,你没事吧?”
沈千暮被他推得狠狠撞在桌角上,烛火更是直接灼伤她的大片肩膀。
剧痛让沈千暮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沈白栀竟回头委屈看向她:
“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怨我?”
“连我的爸爸,我都让给了你,你还想要我怎样?”
“为什么你还推我,伤害我?”
沈千暮胸膛上下起伏,疼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林江檀却将沈白栀打横抱起,看向她的双眼里,只剩下浓厚的厌烦:“沈千暮,你太过分了。”
“白栀受你欺辱至此,处处为你着想,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沈千暮看着她,眼神里逐渐升腾起朦胧的冷意。
是啊,在世人眼里,她一贯都是欺负沈白栀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忍?
她凭什么要忍?
沈千暮撑着墙壁,吃力地站起来,一字一顿:
“林江檀,我从未觉得自己应该羞愧。”
“相反,我觉得我,做得还不够狠——”
她抬起手,将那盛满蜡油的烛台往沈白栀头上狠狠砸去。
“沈白栀,麻烦你搞清楚。”
“这才叫伤害你。”
滚烫的蜡油从沈白栀的头顶哗啦淋下,将她的脸迅速烫红,变得一片淋漓。
沈白栀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沈千暮,你疯了——”
“好痛!我好痛!我会不会毁容啊?怎么办啊?”
“栀栀!”林江檀更是发出一声惊慌至极的吼叫,“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
他将沈千暮一把推开,抱着沈白栀往外冲。
沈千暮掐住他的手,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是一大块鲜血淋漓的伤痕。
是刚刚不小心撞到的。
林江檀看到了。
可他还是漠然地推开了她:
“沈千暮,你活该。”
“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任何人对你好。”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佛堂,惊慌至极地喊着:
“快叫救护车!”
沈千暮按住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冷漠地扯了扯嘴角,笑了。
原来,不入凡世的佛子林江檀。
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只可惜,不是为她。


沈白栀被林江檀送进医院。
当着无数镜头,沈母哭得满脸是泪:
“千暮,我知道,这次你的确受了委屈,让出了佛骨。”
“妈妈跟你保证,一定会给你亲生母亲找到特效药,不会影响她的,好不好?”
沈父更是装模作样地沉了脸:
“千暮,这次你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要是你妹妹毁容了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嫁人?”
有人闻言立刻起哄:“沈总,我们听说蔺家为了救出白栀小姐,特地给你们打了二十亿?”
“这难道是给白栀小姐的彩礼吗?”
“是啊!蔺家那位少爷一向深居简出,无比神秘,是什么时候看上白栀小姐的啊?”
在众人的起哄声下,沈母只是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还没定下来的事儿,大家不要乱说。”
半真半假,亦真亦假,瞬间让“蔺家和沈家”联姻的词条冲上了热搜。
沈千暮知道,这就是沈家的真实目的。
哪怕假戏,也要真做。
只是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她戴着口罩,压低鸭舌帽,匆忙进了母亲的病房。
却没想到,沈白栀竟然在里面!
看到那抹身影时,沈千暮犹如兜头凉水浇下,如坠冰窖,浑身气血逆流。
她冲进去,一把拉过沈白栀的胳膊:
“你过来干什么!”
“给我滚!”
将沈白栀狠狠推倒在地,沈白栀只剩委屈:
“姐姐,为什么你就不能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呢?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沈千暮!”林江檀连忙将沈白栀扶起,护她入怀中,“你彻底疯了!白栀只是对佛骨心怀愧疚,想给你母亲道歉,你难不成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林江檀深吸一口气:
“给白栀小姐道歉。”
沈千暮发出冷笑: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林江檀与她四目相对,双眼凉到极致。
“你算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道歉?”沈千暮步步逼近。
林江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沈千暮,一个道歉而已,你至于吗?”
“你连道歉都做不到,以为我会对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感兴——”
“算了......”沈白栀终于出声,打断林江檀,“江檀哥哥,我不想为难姐姐。”
“我们还是走吧。”
林江檀被沈白栀拽着离开。
他幽深的双眼盯着沈千暮,大概是沈千暮的脸色过于苍白如纸,也大概是她的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漠然,林江檀看着看着,讳莫如深的双眼突然闪烁:
“沈千暮,如果你和白栀道歉——”
可沈千暮“砰”的一声,将门紧紧合上了。
没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也好像,不再留有任何余地......
林江檀的心中闪过一丝迷茫,只是这迷茫很快被沈白栀的撒娇盖住。
沈千暮僵站在原地,看着紧紧关拢的房门,没有动弹。
直到她听到母亲问她:
“千暮,你过得,真的好吗?”
委屈感瞬间涌上心头,沈千暮强忍许久的泪水在此刻轰然倾塌。
她拼了命地擦干净泪水,转过头:
“妈妈,怎么问我这个?我当然一切都好——”
她扬着笑,转过身。
却看到母亲扯了氧气瓶,拔了留置针,好似蝴蝶一般轻飘飘的身体坐在了窗台上。
她那样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
“千暮,要对自己好一点啊。”
“别再为了妈妈而委屈自己了——”
沈千暮惊惧地瞪大双眼:“妈,不要!不要啊啊啊——”
“砰”的一声巨响!
她的身体,就这样毫不犹豫地,重重地从窗台砸下。
沈千暮疯了似的冲过去,却只能握住她的一片衣角。
大片的血花从她的身下绽放。
病床上,沈白栀拿给母亲看的那个手机仍然亮着屏幕。
屏幕正停在对沈千暮极尽侮辱的八卦报道上。
将这七年的委屈,毫无遗漏地道出。


母亲死了。
为她收敛遗体时,沈千暮收到了来自沈白栀的短信。
你妈什么都不知道吧?
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如此委曲求全,她可真大脸啊,还敢继续活着。
她可是什么都知道了哦,你为了她,活生生给我当了七年的血包,你知道那一刻她是什么表情吗?她看上去,好像巴不得立马死去——
你们可还真是母女情深啊。
“啊——”沈千暮发出绝望的嘶吼声,手机被她重重砸出!
她像是彻底癫狂,冲出了太平间,往医院二楼去。
她在电梯里遇到了林江檀。
对方手里提着给沈白栀的,热气腾腾的蔬菜粥。
“你怎么是从负一层上来的?”林江檀皱起眉头,眼神闪烁,“发生什么事了?”
沈千暮没说话。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白栀刚好站在门口:“江檀哥哥,你真的亲手给我熬了粥呀?”
没等林江檀回应,沈千暮已经冲了出去。
她抓着沈白栀的头,将她狠狠撞向墙壁:
“把我妈还给我!”
“你这个贱人!把她还给我!”
嘶吼、呐喊、尖叫,现场一片混乱!沈白栀的脑袋很快撞得血肉模糊。
可沈千暮仍像是疯了一般,不准备放过她。
哪怕林江檀冲过来,拽住了她的胳膊,拽得她脱臼!
“沈千暮,你真的疯了!你要干什么?”
“白栀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她哪里对得起我!”沈千暮回过头,双眸猩红,“林江檀,你知不知道,她害死了我——”
“江檀哥哥!”沈白栀瑟缩着,喊着林江檀的名字。
终于,林江檀将沈千暮狠狠推开:“疯子!”
沈千暮撞得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染透。
保镖很快将沈白栀围起来,让她不能再近身。她茫然地瘫坐在那里,突然看到了一双皮鞋急匆匆向她走来。
扬起头,是舒以巽那双担忧至极的眼。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他无奈地轻声问道。
沈千暮张大嘴,眼神迷茫,很轻地说:
“可不可以——带我走?”
明天就是和沈母约定的,她的死期。
用她的命,换母亲的命。
可是妈妈已经不在了......再也救不活。
她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舒以巽说晚上来接她。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所有行李。
全部收起来,连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都装不满。
林江檀进来时,她刚把箱子合上。
林江檀眼神厌弃:“怎么,打算出去避避风头?”
沈千暮与他擦身而过:“就当是吧。”
林江檀握住她的手,声音狠狠压低:
“什么叫做就当是?沈千暮,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白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沈千暮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不需要。”
她站在街边等舒以巽。
等来的却是一辆疾驰的面包车。
车门被拉开,沈千暮被堵了嘴,直接拽上车。


迷迷糊糊之间,沈千暮听到了绑匪打电话的声音:
“给得出二十亿,想来五十亿也不在话下吧?”
“蔺少爷您可是蔺家的长房长孙,随便打个电话,就能要来五十亿。”
“——不过,只能带走一个人哦。”
“要选谁,由你自己定。”
大口的呼吸声在耳边骤然炸开,沈千暮被一桶凉水直浇到底,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不远处,沈白栀悠闲地坐着,纤细的手指伸出,正在做手部护理。
“醒啦?”
沈白栀挑眉一笑,终于撕开她可怜巴巴的假面,暴露真实模样。
“睡这么久,真是浪费我时间。”
“沈千暮,再过一个小时,你就要死了。”
“临死前,有没有什么话想留给我?”
沈千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急促地呼吸着。
“啪”的一声,绑匪狠狠一鞭子甩在她的身上,剧痛刹时弥漫,她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本来你死之前不想折磨你的。”
“可是,谁让你不识好歹,居然敢对我动手?”
沈白栀站起来,还带着指甲油气味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狠狠一抬:
“沈千暮,你一个穷困潦倒不知羞耻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
“你以为林江檀真的会喜欢你?”
“太可笑了!这天下,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只会怜惜我,而不是心疼你这个不要脸的私生女,懂吗?”
“看看,连蔺家公子都对我痴情如此,宁肯给出二十亿救我。”
她面露炫耀之色,指甲狠狠嵌入沈千暮的皮肉之中。
“至于你喜欢的那个林江檀,啧——一个无权无势空有皮囊的死和尚罢了,等你死了,我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到时候风风光光嫁入蔺家。”
“很可笑吧?你如珠宝般捧在手心里的东西,却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她发出嚣张的狂笑声。
电话突然叫嚣而起。
是神秘的蔺公子打来电话。
他的语气慌张至极:“五十亿会立刻打进你们的账户!先放白栀。”
最后四个字,冷漠且遥远。
远得让沈千暮都变得恍惚起来。
她闭上眼,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得沈白栀神色猛沉:“死到临头了还敢笑!给我打,往死里打!”
“反正再过一个小时,她就只是一具尸体了,我爸是他的监护人,可以申请不验尸。”
沈白栀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身上洒满血浆。
装出一副受尽折磨的可怜模样。
却完全没发现,沈千暮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可怖。
是啊,再过一个小时,她就是一具尸体了。
可惜,是一具根本不可能给她献血的焦尸!
沈千暮的笑声越发夸张,终于,在沈白栀将自己绑起来的那一瞬,在她听到林江檀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的那一瞬——
她割破了自己手臂上的绑绳,疯了似的往另一间房奔跑。
“她要逃跑!”沈白栀发出尖叫,“抓住她,快!”
可这一刻,谁都不敢往前了。
因为沈千暮拿出了打火机。
而那间房里,装了满满的汽油!
“砰”的一声!冲天的火光几乎将废弃工厂完全炸开。
在无数双震惊的眼睛里,那抹满身是血的身影,就这样彻底被火光吞噬,直至完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