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时谦江弥雾的女频言情小说《偏她去时春满城周时谦江弥雾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木易为春00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周时谦舔狗的第三年,江弥雾如愿嫁给了他。可接亲前两小时,他却为了给爱慕的苗疆圣女找蛊虫,丢下她三天三夜。婚后半年,他出轨99次,她便跪地求了他99次。后来,她满心欢喜将怀上三胞胎的好消息告诉他,他却为了哄苗疆圣女开心,命人将2cm长的细针强行刺入她腹部,做减胎手术。两个孩子当场毙命,连仅剩的一个,也在娩出当天,被圣女的蛊虫活活咬死。她彻夜哀鸣,哭瞎了眼,他却忙着照顾受惊的圣女,看都没看她一眼。所有人都以为江弥雾会彻底死心,可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对他体贴入微。直到他纵容苗疆圣女,要割她一整块后背的皮肉做人皮鼓,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转身却问系统。“我已经做够一千零一件讨好他的事,现在可以剖出他的心肝肾,救回我的爱人了吗?”沉默片刻...
当周时谦舔狗的第三年,江弥雾如愿嫁给了他。
可接亲前两小时,他却为了给爱慕的苗疆圣女找蛊虫,丢下她三天三夜。
婚后半年,他出轨99次,她便跪地求了他99次。
后来,她满心欢喜将怀上三胞胎的好消息告诉他,他却为了哄苗疆圣女开心,命人将2cm长的细针强行刺入她腹部,做减胎手术。
两个孩子当场毙命,连仅剩的一个,也在娩出当天,被圣女的蛊虫活活咬死。
她彻夜哀鸣,哭瞎了眼,他却忙着照顾受惊的圣女,看都没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以为江弥雾会彻底死心,可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对他体贴入微。
直到他纵容苗疆圣女,要割她一整块后背的皮肉做人皮鼓,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
转身却问系统。
“我已经做够一千零一件讨好他的事,现在可以剖出他的心肝肾,救回我的爱人了吗?”
沉默片刻,系统才开口。
“确定吗宿主?一旦启动程序,周时谦将在一夜之间器官衰竭,最后在病痛中被折磨致死,而你也会在任务完成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些年江弥雾付出的辛酸系统都看在眼里,连它都在为她惋惜。
她轻声一笑,心底苦涩蔓延,想起她刚穿到这个世界,从天而降落在周时谦怀里时。
他僵硬得像根木头,眸光却晶亮得像藏了满天星光,眉眼更如黑夜流水,沉静动人。
因为这惊鸿一瞥,三年来,她每天战战兢兢问候他早安午安晚安,在他需要时冲出来送水、送伞、送外套,为了秒回他的信息连洗澡都带着手机。
做尽一切讨好他的事,却换不来一个有温度的眼神。
后来一次酒后乱性,他被家里摁着头答应结婚。
就在她以为终于苦尽甘来时,周时谦爱慕的苗疆圣女梵灵儿下山了。
只见了一面,就让他将婚礼一拖再拖,直到坐上接亲的婚车,拖无可拖,依旧不认命地给梵灵儿发信息。
只要你肯来,任何时候,新娘都是你。
可即使到了这一刻,她都还在关心早饭合不合他胃口。
直到三个孩子一一丧命,她心如死灰,躺在浴缸准备结束自己的生死一线间,意外找回丢失的记忆。
这才知道,原来她的任务是通过极端的讨好,换取一次复活爱人的机会。
在另一个世界的,曾经的爱人。
而彼时距离任务结束,只差最后99次讨好。
她开玩笑地说。
“等你为了梵灵儿,以讨好之名再伤我99次的时候,爱你的弥雾就会没命。”
起初他并不在意,只认为她在闹脾气。
第99件事,是他纵容苗疆圣女,要割她的皮肉做人皮鼓。
“灵儿你不知道,被那种女人喜欢的感觉,有多恶心。”
“她不是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吗?好啊,那我就成全她。”
冰冷的话至今回想起来,都锥心刺骨。
江弥雾疲倦地闭上眼,只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刚想开口,就被慌张赶来的下人打断。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小少爷的遗物被那梵小姐......”
这里是周家,梵灵儿再嚣张,也不至于在周时谦眼皮子底下动儿子的遗物。
可等她赶过去一看,却发现梵灵儿竟将儿子的连体衣剪成碎布,给她的宠物狗缝制生理裤!
而她以为不会坐视不理的周时谦,正在一旁温柔地递剪刀。
“剪吧,不够还有,死人就该给活人让位。”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周时谦,儿子已经不在了,你怎么忍心连他最后的遗物都毁掉,为什么,为什么连他最后的尊严都不肯放过?!”
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换来他冰冷如铁,像在看疯妇的眼神。
“别不识好歹,无用之物能被灵儿看上,是他的福气。”
“福气......”
江弥雾倒退几步,哭笑着——
“他哪里来的福气啊,他连死,都没能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
“知不知道,那天我抱着浑身是血的他,久久不肯撒手。”
“可他太痛苦了,要走的时候刚好外面在放烟花,我心想,烟花放完了,宝宝是不是也会离开了,结果他真的离开了。”
她哭到发麻,他却冷眼旁观,像个陌生人。
“说过多少次,不要以为灵儿养蛊,就觉得所有蛊虫都是她放的。”
“周太太的位置怎么得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要不是那晚你给我下迷药,还故意让长辈撞见,我会答应娶你?”
“痛苦吗?江弥雾,这都是你应得的。往后余生,我会让你比这更痛苦百倍、千倍,让你尝尽被人玩弄的滋味!”
直到看着他背影消失,她才轻声开口。
“系统,我想清楚了,启动程序。”
“好,七天后就是最佳时机,请宿主选择消失方式。”
江弥雾几乎麻木的眼泛起一丝报复的冷光。
“我选,死在他手里。”
要他永生内疚。
周时谦一夜未归,而这次,江弥雾没有抱着手机彻夜苦守。
第二天他搂着梵灵儿回来时,没看到一贯坐在客厅痴等的人影,微微有些惊讶。
转头见她从卧室走出,那份惊讶瞬间转变成鄙夷,抬手,冲她招了招。
她本该满心欢喜地过去,跪在地上,给他和梵灵儿换鞋擦脚。
可这次,她却径直越过俩人,自顾自地坐在餐桌喝粥。
梵灵儿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拽周时谦袖口。
“雾姐姐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啊,我毕竟是个外人,看我还是走好了,不耽误你们夫妻俩恩爱。”
“别胡说,她敢不欢迎?”
他哼着扫了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神情很是不屑,好似再多看一秒,就会脏了眼睛。
江弥雾搅粥的手一顿。
她已经接受他带别人的女人回家,甚至对他邀请梵灵儿共进早餐也不在意了。
可周时谦竟连人带椅,将她猛地拉开一米远。
“呲啦——”
椅子和地面发出尖锐摩擦声,滚烫的热粥洒在她剖腹产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无法抑制的疼席卷她所有思绪。
他却俯身,贴着她的耳廓冷嗤。
“怎么,刚才还挺有骨气呢,这就装不下去,又要用卖惨来博关注了?”
她捂着刺痛的伤口,一句都不想多说。
反正她做的每件事,都会被周时谦恶意曲解成“博取同情”,不解释是错,解释了更是罪加一等,所以没必要了。
她安静地走开,只希望快点度过脱离世界的最后六天。
可梵灵儿却挽住周时谦的胳膊娇嗔:
“谦哥哥,按照我们那的习俗,做人皮鼓前要先饮酒祭祀,六天后再动刀取皮。既然没有白酒,就用这瓶XO代替,雾姐姐,请吧。”
周时谦比谁都清楚,她严重酒精过敏。
上次为了帮他挡酒,她一边吃过敏药,一边强忍不适喝下,结果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周。
如今见她拒绝的神情,周时谦却猛地将酒瓶塞到她手中。
“装什么贞洁烈女,上次不还挺能喝的吗?”
江弥雾喉间一哽,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被周时谦强行灌酒,喉咙像被火烧般灼痛,眼前阵阵发黑地往楼梯扶去,却听见身后传来梵灵儿故作担忧的声音。
“雾姐姐会不会生气啊,毕竟上次我好心给她做减胎手术,她就很不高兴了。”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周时谦宠溺地亲了她一口。
“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在意她的感受做什么,她用下作手段上位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闻言,江弥雾脚下一软,直直地从楼梯摔了下去。
浑身是血,当场晕了过去。
他却一杯冷水将她泼醒,半蹲下来,冷笑着鄙夷。
“演技太差,就这点楼梯高度,摔不死的,麻烦下次动动脑子,嗯?”
寒风来来去去,吹得她直凉到心底。
梵灵儿却自告奋勇地扶她上楼。
“雾姐姐,小心,可别再摔着了,”
看见她眼底的阴险,江弥雾心里“咯噔”一声,但已经迟了。
“哎呀!雾姐姐,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推我呀,啊——”
俩人一前一后从二楼跌落。
虽然她离周时谦最近,近到伸出手就能够到,可她依旧绝望地闭上眼,不敢有任何奢求。
但万万没想到,周时谦居然伸手接住了她!
她不可思议地仰头看他,心中刚升起一股暖意,就被他当成人肉垫子,塞到梵灵儿即将跌落的位置。
“砰——”地一声惨烈的撞击,江弥雾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噗嗤呕出一口血雾。
他却嫌弃地后退一步,拉着调子嘲讽她。
“哟,装柔弱的新手段?”
新伤加旧痛,疼得她只想蜷着。
鲜红的血自她身上流淌,她捂着小腹痛苦哀嚎,他视而不见。
可当她的鲜血蔓延到梵灵儿身下,他却又像突然复明的瞎子,一眼就看到了血淋淋的地板。
“快!备车!送灵儿去医院!”
“时谦,带我一起去医院可以吗?求求你了,我伤口裂开,鲜血怎么都止不住,我怕我撑不住......”
她费力地爬过去,蜿蜒出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迹。
可抓住他裤腿苦苦哀求,没换来他的任何怜悯,而是他不耐烦地一脚蹬开她,“砰”地关上车门。
“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还不知天高地厚来胡搅蛮缠。”
“江弥雾,你要死就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她凄凉地扯了扯嘴角,快了,马上她就会死在他手里了。
急诊室内,周时谦抱着昏迷的梵灵儿,疯狂命令医生。
“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治好她,要是治不好,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护士慌慌张张冲进来。
“不好了医生!外面来了个严重受伤的病人,据说是从楼上摔下来引发旧伤撕裂,需要立即动手术!”
“可怜她家中无人,摔得全身多处骨折,竟也只能独自忍痛爬到大马路上,才被好心人送来医院。”
医生赶紧起身,连素不相识的护士都心疼得带上哭腔,可作为她丈夫的周时谦,却第一时间摁住医生。
“不行!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倾斜所有资源救灵儿,要是她有事,明天你们通通不用来上班。”
“可是周股东......江小姐的伤远比梵小姐严重,再不及时医治,她会死的。”
他满不在乎地嗤笑。
“管她的死活做什么,心思恶毒的人,死了都好。”
急诊室门口,江弥雾脑子“嗡”地一声,自动补齐了他没说出口的那句:
“正好给灵儿腾地方”
再也支撑不住地陷入黑暗。
迷迷糊糊中,听见护士闲聊。
“你猜这两位哪位是周太太?”
“那还用说,肯定是梵小姐啦。当年周总低调结婚,将新婚妻子捂得严严实实,媒体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看周总天差地别的态度,肯定梵小姐无疑。”
一声沉重的叹息落下。
“这位也是命大,周总占着主刀医生,连临时抽调过来的医生,也在手术进行到一半,因为梵小姐肚子疼被叫走。”
“她孤零零地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躺了好几个小时,等来的却是医生全被周总临时叫去团建的消息。还是新来的实习生看不下去,硬着头皮上,这才捡回一条命。”
黑暗中,泪水顺着眼角浸湿枕头。
已经不爱了,甚至想起来还会恶心,可亲耳听见这些,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阵阵发疼。
小时候妈妈摔倒了,会躲到爸爸怀里撒娇地哭,那时她以为,天下间所有的丈夫都会这样宠着老婆的。
直到遇见周时谦,她哄着自己,接受了他的全部冷漠,因为爱,她甘之如饴。
可摔下来的那一刻,看着别的女人在他怀里撒娇,她满心委屈,只觉得以前的懂事和讨好都是笑话。
原来他并不是生性高冷,不懂安慰人,只是不愿意安慰她而已。
实习生因为私自动刀,面临开除的处分,江弥雾斟酌许久,决定去找周时谦求情。
可刚才门口,就看到让她更难受的一幕。
只见梵灵儿拿着一个烤焦的蛋挞往周时谦嘴边送,满心期待地问。
“怎么样谦哥哥,我自己做的,好吃吗?”
他捂着要吐的嘴侧过脸,眉头皱成“川”字,即便难吃到极点,转过头时依旧温柔地哄道:
“灵儿做的,当然好吃。”
可曾经,她拿着五星级厨师都夸赞好吃的蛋挞,眼巴巴地送到他面前,他却连勉强挤出一丝笑都不愿意,看都不看就挥手打翻。
“明知我不爱吃甜,还拿这种东西来,江弥雾,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分明说他不爱吃甜食的,可此刻,却拿着梵灵儿烤焦的蛋挞吃得津津有味。
他哪里是不爱吃甜食,分明是不爱她罢了。
上次打扰他和梵灵儿亲热的下场,是被他浇了十桶冰水,丢在她最怕的鬼屋整整一夜。
无数次惨痛经历告诉她,她应该转身就走。
很奇怪,以前明知会弄得遍体鳞伤,她都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冲进去争个你死我活。
可现在她竟然开始理智思考,怎样才能对自己有利。
向周阿姨替实习生求了情后,江弥雾困倦地靠在病床上,窘迫地听肚子发出饥肠辘辘的咕噜声。
一大份蓝莓被递到眼前,周时谦好看的侧脸像梦一样出现在眼前。
“喏,上次你为了孩子的事哭伤了眼睛,补补。”
语气平静得甚至有些生硬。
这样简单的关心对她让她受宠若惊到几乎要落泪,没想太多,抓起蓝莓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口感很酸,她却觉得比蜜还甜。
直到吃到七分饱时,无意中瞥见一条蠕动的红线虫从蓝莓里爬出,低头一看才发现,每一颗蓝莓里面竟都缠着蠕虫!
她瞬间僵住,恶心得连酸水都吐了出来,却始终不见蠕虫的影子。
突然——
自肚子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五脏六腑,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别演了,蛊虫而已,死不了,只是给你点教训。”
他居高临下,眸底掠过一抹玩味。
“下次再去我妈面前告状,我就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警告声比寒冰还冷上三分,仿佛刚才片刻的温柔只是幻觉。
看着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江弥雾的心彻底凉透。
怀疑了是手下人买的劣质水果,怀疑卖水果的老板以次充好,甚至怀疑医护人员调换水果,也没怀疑周时谦。
可结果呢。
结果是寂静的夜里,别人都在梦中酣睡,只有她,痛得缩成一团,死死咬住袖口,不料下的牙龈渗出血丝。
直到第二天护士推走病床,才发现掌心嵌入的指甲早已抠出血水,顺着腕骨流进袖口,像一条冰冷蠕动的蜈蚣。
挣扎了一夜,她浑身脱力,艰难地挪到病床前喝水。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抢先一步将水杯递到她面前,望着眼前笑意温存的周时谦,她干裂的嘴唇抖了抖,后怕地往后缩。
以前他乐于看见的动作,如今却让他眉头微皱,微眯的眼底晦暗莫测。
“怕了?晚了。”
“哐当!”
他低劣地笑着,故意松开水杯,见她被巨大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发出报复般的快意的低沉冷笑。
“想喝水啊?求我。”
江弥雾用痉挛的双手紧紧抠住床单,刚想咬牙跪下,门口就传来梵灵儿不满的声音。
“谦哥哥,我家乐乐都没地方住了,我看这间病房大小正合适,反正雾姐姐的伤已经好了,不如......”
梵灵儿抱着宠物狗,红光满面,而被她称之为“伤已经好了”的江弥雾,却浑身透出斑驳血迹,连站都站不稳。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此刻虚弱的到底是谁,可周时谦却赞同地点点头。
“那就让她现在滚出去,给乐乐腾地方。”
转而烦恼地对梵灵儿抱怨。
“给我点时间,马上我就让人把这个死皮赖脸、靠爬床上位的女人铲出去。”
笃定的语气,认定了江弥雾一定会又哭又闹,纠缠不清。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她就出了病房。
转身,开门,关门,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时间静止了几秒,随后响起梵灵儿的讥讽。
“我赌一千万,十分钟内,她肯定会乖乖回来,哭着喊着求你。”
他冷哼,鄙夷地咬后槽牙。
“一分钟内。”
一分钟又一分钟,无数个一分钟过去,仍然不见她回头的身影。
周时谦依旧笑得不屑,只是脸色绷得紧。
“还行,总算硬气了一次。”
她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医院里游荡,被人撞倒在地也麻木空洞。
直到渴到喉咙冒烟,想问医护人员讨杯水喝,才发现周时谦竟把她赶出了院。
刚来的护士不明白。
“就算已经出了院,难道连杯水都不能给她吗?你们看她嘴巴干裂得都出血了......”
被护士长眼疾手快地拉走。
“周股东可是放了话的,谁让她在医院好过,他就不让谁好过。”
她靠着导诊台,滑坐到冰冷的地面。
那一字一句,像锋利的刀刃割在心上,可是痛到极致,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怔怔地望着手机上周阿姨第七次发来的信息。
雾雾,给时谦下药,想靠爬床上位的人分明是梵灵儿,是我想让你当我儿媳妇,才私自把下了药的酒杯换给你,再把你推到时谦房间的。
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保护他的母子关系,竟被他冤枉了这么久。明天我就去告诉他,让他一辈子愧对你!
她死灰般的眼底动了动,第一次正面回复对方。
好,三天后。
等她,死在他手上后。
江弥雾婉拒了司机的好意,没有坐周时谦的劳斯莱斯回去。
不是她傻,而是那片车上的星空顶,是专门为梵灵儿打造的。
“夫人,您这是......吃醋了吗?”
她苦笑了一下,用干哑的喉咙,勉强挤出几个字。
“配角怎么敢吃主角的醋,过客就该有过客的觉悟。”
说这话不过是记起,上次他为梵灵儿专门做的鸡汤,被佣人错送给她喝了一小口。
他便掐着她的下巴,灌下整锅鸡汤,骨头划破食道,半夜急送抢救的下场。
还有上上次,没有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梵灵儿的下场,暴雨夜被他锁在阳台高烧抽搐,差点一命呜呼。
所以她不争了,以后都不争了。
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周时谦的折磨,不料车刚开出五分钟,就被他命人截停。
她被人动作粗暴地拽下车,肌肤在水泥地上擦出道道血痕。
周时谦却在视频那头,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轻飘飘道:
“既然你这么硬气,那就用两条腿走回去。”
“倘若你肯乖乖跟灵儿道歉认错,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少罚你点。”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笔直公路,江弥雾脑子嗡嗡直响,喉咙肿胀充血,完全说不出话。
无辜被梵灵儿推下楼的是她,被拿来当人肉垫子的是她,被赶出病房的也是她。
怎么到最后,被逼着道歉的还是她。
难道不被爱,她就活该被折辱至此吗?
“江弥雾,说话!”
周时谦表情难看,在等她求饶。
命人毒哑了她,却又逼着她说话,不觉得可笑吗。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气得咬牙切齿。
“行啊江弥雾,死不悔改,这都是你自找的!”
“看着她,不给水,不给任何食物,我看她能撑多久!”
骄阳似火,她的一颗心却直沉到谷底。
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以前只要她出现,他就会以看到她倒胃口为由,将她关在杂物间三天。
哪怕只是衣服穿得不合他眼,也要被罚跪在青石板上四个小时。
只剩最后三天,她已经没力气争辩。
已经很配合地让他折磨她了,不哭不闹,安安静静,连话都没说,免得脏了他的耳朵,可他怎么还是生气了呢。
噢,大概是,只要她还活着,就碍他的眼吧。
江弥雾扯出一个惨谈的笑,赤足,拖着两条血迹斑斑的腿,艰难地在人行道上挪动。
每走一步,地上就会带出一个血脚印。
没有水,她像乞丐一样捡别人扔掉的矿泉水,刚到手的瓶子却被保镖一脚踢开。
“周总说了,就算渴死,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没资格喝水。”
蛇蝎心肠。
她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心痛到窒息,豁出命爱他的这些年,只换来的,竟只是“蛇蝎心肠”这四个字。
突然就觉得,回家的这条路远得像是没有尽头。
以前无数次在这条路上悄悄跟着他时,她都觉得这条路好短。
短到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就走到了尽头。
整整二十公里,她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亮,走到最后,像条渴死的鱼,疲惫不堪地倒在地上等死。
恰逢清晨的洒水车放着音乐驶过,留下满地污水,便跪在地上,像没有尊严的牲畜一样,舔舐着来之不易的水。
“快看那个女的,她好像一条狗啊。”
一路她都没有哭,可旁人突如其来的话,却让她哭得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那样爱漂亮爱干净的人啊,因为爱,如今狼狈得像个疯子。
所谓的值得,回头一看,全是活该。
周家别墅。
周时谦时不时就低头看一眼手机,可一天一夜过去,手机安静如鸡。
回想起这几天的异常,她的笑,她的哭,和她释然的脸,只觉得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满肚子都是说不上来的无名火。
“谦哥哥,你要是担心雾姐姐就打个电话吧,毕竟你们才是夫妻,而我只是个外人。”
“何必为了我这么个外人,伤了你们夫妻间的感情。”
他脸色阴沉,将手机重重扣在茶几上。
“担心她?你在开什么玩笑,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担心她。”
“这种靠不光彩手段上位,还处心积虑陷害你的女人,就该立刻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
听见这话,刚准备转动门把手的江弥雾,双腿一软,失去所有支撑般向后倒去。
听见动静,他飞快地跑出来,看到她浑身湿透,虚弱地倒在地上,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厌恶。
许是她看错了,竟觉得他眼底有一丝心疼。
“天啊雾姐姐,原来你昨晚彻夜未归,是跟人过泼水节去了啊。”
“玩得这么开心呢,连鞋都丢在外面。亏得我和谦哥哥还担心你,大老远从医院赶回来,没想到你早都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玩得乐不思蜀呢。”
她捂着嘴,咯咯直笑。
而男人沉下去的目光冷飕飕的如同利剑,仿佛要钻进她骨头里去。
“谦哥哥,我也要玩泼水,要不我们去泰国看表演,或者去浴室,像昨晚一样打鸳鸯战?”
梵灵儿撒娇地牵着周时谦的手晃,像在炫耀战利品。
换做从前,江弥雾早就醋得心里发酸,恨不得冲过去扒了梵灵儿的皮。
如今却冷冷淡淡地爬起来,转身就走。
见她毫无波澜,周时谦不知哪根筋没搭对,竟恼羞成怒,将他最爱的大红袍,连茶带杯,一起摔在地上。
“看泼水表演哪用得着去泰国,从现在起,每过一个小时给江弥雾淋一桶冰水。”
“她不是喜欢在外人跟人玩泼水吗,那就让她玩个够!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泼,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停。”
问都没问,就轻易定了她的罪,比处理大街上的阿猫阿狗还要随意。
原来不被爱,做什么都是错。
她仰头,逼退眼眶热意,告诉自己再忍忍,只剩最后两天。
一桶桶冰水浇下去,麻痹了全身的伤口,却让她高烧不退。
她宁可就这么死了,可答应割皮给梵灵儿做人皮鼓的事还没做,任务就不算完成。
意志冲破重围,支撑她醒了过来,却被周时谦满脸怒意地揪住衣领。
“江弥雾你这毒妇!说,到底把灵儿的宠物狗藏到了哪!”
“要是灵儿的狗有分毫损伤,我拿你是问!”
三个孩子命丧他手,不见他有丝毫悲伤,梵灵儿的狗失踪了,他却如临大敌。
原来三个孩子的命在他眼里,连条狗都抵不过。
她笑得身子直抖,呼吸如风箱,咳出来的全是血沫。
“不、知、道。”
她被他的人寸步不离地看着,连话都没力气说,却还要被诬陷,把梵灵儿的狗害死,不觉得荒唐吗?
“除了你还能有谁对乐乐的敌意这么大,我看你就是嫉妒谦哥哥喜欢我,所以对我的狗下手。”
“谦哥哥,别跟她废话,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就得给她点厉害瞧瞧。”
梵灵儿演得一板一眼,眼里却一点担忧都没有,显然对爱宠的行踪了如指掌。
可周时谦看不到,掐着她的脖颈一点一点往上提,直到她头一歪,彻底失去意识,他才不屑地用脚踢了踢她绵软的身体。
“起来,别装死,在我面前装这套是没用。”
“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乐乐交出来,否则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一秒、两秒......
三分钟过去,江弥雾就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脸色青紫,一动不动。
周时谦这才慌了,俯身一看才发现她竟心跳骤停!
“医生——”
“快叫医生!!!”
两个小时的救急,把江弥雾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她就是不愿醒来,连家庭医生也摇头,说是心理问题。
“什么心理问题啊,我看就是装的,谦哥哥,我有办法让她立马就醒。”
这样的鬼话周时谦居然信了。
接着,刚得到片刻喘息的江弥雾,被梵灵儿用一大盆红彤彤的辣椒水彻底浇醒。
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伤口都在火辣辣地叫嚣着疼痛,冷汗涔涔而下,她抱着身子,弓成虾状,嘴里发出阵阵痛苦呻吟。
可他却失望地摇摇头,好像从来不认识她。
“江弥雾,你果然是装的。”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说点什么,下人就慌慌张张地抱着乐乐的尸身冲进来。
“不好了周总,梵小姐的爱宠遭遇虐杀,已经断气了!我们还在狗狗的尸体旁发现了小少爷的衣服......”
“乐乐——”
梵灵儿撕心裂肺地喊,几度在周时谦怀里哭晕过去。
“江弥雾,乐乐不过是穿了一件你儿子的衣服,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虐杀它!”
“它全身上下十九道伤口,整整十九道啊!它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她没有理会梵灵儿的哭喊,发现狗狗的伤口竟和被蛊虫咬死的儿子的伤口如出一辙!
没想到梵灵儿狠起来,竟连自己养的狗都不放过。
“我说最后一次,不是我干的。”
“小狗的伤口很明显是被蛊虫咬的,我们当中会下蛊的,只有一个。”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梵灵儿,她却只是挑衅一笑,在周时谦怀里哼哼唧唧一顿撒娇,他便什么都不顾地把矛头转向她。
“诬陷人也该有个度,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当我是死的吗!”
“你已经得偿所愿成为周太太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恶毒地揪着她不放!”
她准备了一肚子话,可解释的话到嘴边,最终化作一声苦笑。
医生的话不信,血淋淋的伤口摆在面前不信,梵灵儿说的每个字,他却坚信不疑。
方才她还在想,梵灵儿用这么愚蠢的手法栽赃给她,当真没脑子。
现在才明白,她根本不需要动脑,偏爱可以让她恃宠而骄,蛮不讲理,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就已经赢了。
他说证据确凿,将她交给梵灵儿处理。
“只要你高兴,想怎么处置她都行。”
仿佛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可出去前,身形却顿了顿,破天荒地偏头对她强调。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也没用,谁让你做出这样恶毒的事。”
往日他主动给台阶下,她怕是已经感动得痛哭流涕,现在却无波无澜地垂眸。
“不会。”
“什么?”
他疑惑转身,目光沉沉。
她深吸一口气。
“我说,我不会再求你,以后都不会了。”
因为还剩最后一天,她就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梵灵儿找人夹断她的手指,夹到第四根时,忿忿不平离开的周时谦去而复返。
“还差六根,在等什么?”
梵灵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娇笑着依偎在他怀里,听她手指被挤压扭曲的声响,看她满头大汗,被疼到五官狰狞的脸。
“江弥雾,我说过,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也没用,当初你是怎么针对灵儿,又是怎么爬上我床的,你心里最清楚。”
她哀嚎到整座别墅都能听见,却唯独没有求过他。
自取其辱的事,以前她会为了讨他开心,明知是坑,也奋不顾身地跳下。
可现在不会了。
只差最后一天,以为最后的痛苦是取皮。
可一觉醒来,下人却告诉她一个更大的噩耗。
梵灵儿为了给刚得的爱宠喂食,竟然,把她夭折儿子的尸身挖出来,全部喂了宠物蛇!
“噗......”
气极怒极,江弥雾生生呕出一口鲜血,目光赤红散乱地找到正在和梵灵儿为爱鼓掌的他。
“宝宝已经死了!那是你亲儿子!血浓于水的亲儿子啊!”
“为什么连死后都不让他安详,为什么连他的尸身都要折辱,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让他尸骨无存!!”
“周时谦,我恨你。永远......永远恨你!”
他却漫不经心地穿好衣服。
“你怎么还恨上我了,你这么无聊的人生能被我玩弄,应该感激涕零都来不及才对吧。”
她靠在墙上,哭了笑,笑了哭,像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却只要求一点,立刻割皮,立刻做人皮鼓!
现在、马上!
梵灵儿求之不得,也不继续做运动了,眼神阴毒地拉着她往地下室走去。
等她们走后,周时谦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给梵灵儿发信息。
你说过,只要我答应你刨坟,以后就和她化干戈为玉帛,再也不会为难她了对吧?
从地下室出来时明明还是白天,天却黑得可怕,还起了诡异的大雾。
她解脱般走在别墅,一想到马上就会死在周时谦手里,竟连全身一百零八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密密麻麻的伤口牵扯到皮肉,连呼吸是痛,她连一步都走不下去,最后平静地闭上眼,然后,直沉沉地倒了下去。
没承想,竟被好心的佣人抱着,一块跌进泳池。
“不好!”
不远处的周时谦低咒一声,立马跳进泳池,抱着那穿着江弥雾外套的人奋力拖上岸。
掀开衣服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她,而是同她一起落水的下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救别人!”
“我让你救!”
他又气又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竟顺手拿起一根棍子,抵着江弥雾摁进水里!
“今天我让你好好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再救别人!”
反复两三次,周时谦本想教训一下她,等会再救,却赫然发现,她再也没有浮起来过。
“江弥雾!江弥雾你别装了,你明明会游泳,吓唬谁呢你。”
突然他的心颤了一下。
就一秒,就那一秒,感觉整个人惶恐不安,怎样都静不下来。
他立马跳入水中,却发现她安详又宁静地沉在水下,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
周时谦彻底慌了神,将人救上岸后跪在地上,不顾一切地做心肺复苏。
发现再也救不回她的心跳,他哭着冲进医务室。
“医生!快——”
“快点救救弥雾,快啊——!!”